·针对冠状病毒的疫苗可能对某些人造成副作用，包括罕见的异常凝血和心脏炎症。另一类明显的并发症被称为“Long Vax”，与长新冠（Long Covid）相似，其与新冠疫苗接种的联系尚不清楚，诊断特征也不清楚。

·《科学》报道称，Long Vax在医生和科学家中得到了更广泛的接受，其中一些人现在正在努力更好地了解和治疗这些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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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新冠（Long Covid）之后，又现“Long Vax”。

新冠疫苗拯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当下，全球正在为推出新一轮的新冠疫苗计划做准备。当地时间7月3日，据《科学》（Science）杂志报道，与所有疫苗一样，针对冠状病毒的疫苗可能对某些人造成副作用，包括罕见的异常凝血和心脏炎症。另一类明显的并发症与长新冠（Long Covid）相似，难以捉摸，其与新冠疫苗接种的联系尚不清楚，诊断特征也不清楚。这些症状被称为“Long Vax”。《科学》报道称，Long Vax在医生和科学家中得到了更广泛的接受，一些人正在努力更好地了解和治疗这些症状。

公开资料显示，“Vax”曾是英国《牛津词典》公布的2021年度英文热词。根据该词典定义，Vax是一种兴起于上世纪80年代的口语表达，既可以作为名词表示“疫苗”，也可以作为动词表示“疫苗接种”。

Long Vax症状包括持续头痛、严重疲劳以及心率和血压异常，它们在接种疫苗后数小时、数天或数周出现，难以研究。但研究人员和临床医生发现它与已知的疾病存在联系：一种是小纤维神经病变（small fiber neuropathy），其中神经损伤会导致刺痛或类似电击的感觉、灼痛和血液循环问题。一项大型研究显示，该病的患病率约为10万分之53。第二种是体位性心动过速综合征（POTS），它是一种病因更模糊的综合征，有时由小纤维神经病变引发，可能涉及肌肉无力、心率和血压波动、疲劳和脑雾。据估计，在新冠大流行之前，美国患POTS的人数在50-300万人之间，主要影响育龄妇女和青少年。

一些人在接种疫苗后可能出现以上一种或两种疾病的症状，这两种疾病症状在长新冠患者中也很常见，但Long Vax病例远不如长新冠常见。

2023年3月，德国卫生部长卡尔·劳特巴赫（Karl Lauterbach）承认，尽管接种疫苗后出现类似长新冠的症状很罕见，但这是一种真实现象。他所在的部门正在努力组织研究资金，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公布。

美国和欧洲的监管机构表示，他们已经在寻找新冠疫苗与小纤维神经病变或POTS之间的联系，但尚未发现明确的证据。“我们不能排除罕见的情况，”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负责监督疫苗的生物制剂评估和研究中心主任彼得·马克斯（Peter Marks）说，“秉着以人为中心的理念，疫苗的提供者可能希望认真对待疫苗副作用的概念。”但马克斯也担心“耸人听闻的标题”可能会误导公众，他强调疫苗的好处远远超过任何风险。

研究人员担心破坏人们对新冠疫苗的信任。美国耶鲁大学（Yale University）心脏病专家哈兰·克鲁姆霍尔茨（Harlan Krumholz）表示担心反疫苗运动人士会抓住任何与疫苗副作用相关的研究结果大肆渲染，这让他在研究开始时犹豫不决。不过大约一年前，他和耶鲁大学免疫学家岩崎明子开始欢迎接种疫苗后的人参加一项名为 LISTEN 的新研究，该研究还纳入了长新冠患者，旨在探索患者的症状与血液样本中的免疫细胞模式之间的关联。

“我确信这些副作用正在发生，如果我真的是一名科学家，我有义务保持开放的心态，并了解是否可以做些什么。” 克鲁姆霍尔茨说。

谨慎的研究

2022年1月，《科学》撰写了一篇与疫苗副作用相关的文章，描述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科学家为研究和治疗受此影响的患者所做的努力。2022年5月，一项包括23人的研究以预印本的形式发表，但后来没有正式发表。《科学》报道刊登后，将近200人联系了编辑部，分享他们接种新冠疫苗后的症状。

2023年1月，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的Tom Shimabukuro向美国政府咨询委员会报告称，目前已经积累了20多个接种新冠疫苗后的小纤维神经病变或POTS的案例研究，这两种疾病的出现与新冠疫苗的种类和制造企业无关。

2021年，美国东阿拉巴马州卫生局内科住院医师苏贾娜·雷迪（Sujana Reddy）发表了一名42岁男性接种新冠疫苗后出现POTS的案例研究，随后她又接触到250多个描述自己出现了类似健康问题的人，于是雷迪开始了一项记录POTS病例的研究，现在已有55人在接种疫苗后1-2周出现症状，结果尚未发表。

由洛杉矶西达赛奈医疗中心（Cedars-Sinai）的心脏病专家Alan Kwan和Susan Cheng领导的研究人员分析了洛杉矶地区近28.5万至少接种过一次新冠疫苗的人的健康数据库，发现在接种新冠疫苗后90天内，POTS相关症状的发生率比3个月前高出约33%；2581人在接种疫苗后被诊断出患有POTS相关症状，而之前为1945人。

然而，该研究发现新冠本身的影响更大：感染后约 12000 名未接种疫苗的人的POTS症状发生率比之前高出52%。“我们的数据显示了一个相对明确的信号，即在接种疫苗后和感染后，POTS可能会增加。” 但Kwan也警告道，不要将这些数字推广到更广泛的人群。

一些人认可这项研究的说服力。“即使在去年，我对POTS和疫苗接种之间的联系也有点谨慎。”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 University）POTS诊所的神经肌肉理疗师Tae Chung说，“我没有定量数据来支持这个结论，但现在我觉得有了。”尽管如此，Chung强调，这篇论文和其他数据也表明，新冠疫苗可以预防POTS和其他长新冠症状，他仍然是疫苗接种的坚定倡导者。

可能的原因

SARS-CoV-2刺突蛋白（新冠疫苗用于诱导保护性抗体）的过度免疫反应可能是产生这些症状的原因之一。一种理论是：接种疫苗后，有些人会产生另一轮针对第一轮的抗体。这些抗体的功能可能有点像刺突蛋白本身：刺突蛋白靶向血管紧张素转换酶2（ACE2）受体的细胞表面蛋白，使病毒能够进入细胞。“这些抗体也可能与ACE2结合，ACE2有助于调节血压和心率，如果这些抗体破坏ACE2信号传导，则可能导致POTS中出现的心率和血压波动。”德国马尔堡大学（the University of Marburg）的心脏病专家Bernhard Schieffer说。

小纤维神经元的表面也有ACE2受体，因此理论上抗体可能导致神经病变。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的神经学家马修·谢尔克（Matthew Schelke）表示，确定联系并不容易，他曾治疗过长新冠和接种疫苗后出现类似症状的患者，“即使某人的血液中出现了不寻常的抗体，也很难知道其中是否有任何一种是致病的，或者它们是否只是‘旁观者’。”他指出，其他助长炎症的免疫系统成分也可能损害神经。

有些人在感染新冠和接种疫苗后似乎都容易出现并发症，这种双重脆弱性可能使他们处于痛苦的境地——他们要在医生的建议下避免更多的疫苗剂量，但也担心长新冠的危害。雷迪就属于这一类人。她在2020年照顾一名感染患者时感染了新冠，并患上了包括POTS在内的长新冠。在她第一次接种疫苗后，症状急剧恶化。

纽约市的急诊医生Saleena Subaiya也有同样的经历。2021年1月接种第二剂新冠疫苗后的24小时内，他出现了严重的认知障碍、疲劳和失去平衡，病情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有所改善，但他被迫转向兼职研究。2021年12月，他感染奥密克戎，此后病情又复发。

POTS可以治疗

接种新冠疫苗后的POTS或小纤维神经病变可以治疗。对于POTS，医生专注于增加盐和液体的摄入量，以增加血容量并维持血压，减缓心脏跳动的β受体阻滞剂可能也有所帮助。

针对小纤维神经病变，医生主要用各种药物治疗来控制症状，对于严重病例，有时静脉注射免疫球蛋白（IVIG）——一种昂贵且难以获得的抗体混合物，可以抑制免疫过度反应。一些案例研究报告说，IVIG至少暂时帮助了接种疫苗后患有小纤维神经病变的人。

更激进的方法是血浆置换（有时用于自身免疫性疾病），即将患者的血液引出至体外循环，从全血中分离并除去血浆，再补充等量新鲜血浆、血蛋白置换液，返回给患者。

血浆置换帮助了一名接种第二剂新冠疫苗后出现小纤维神经病变的男性，2022年10月，哥伦比亚大学神经病学家马修·谢尔克（Matthew Schelke）及其同事在《肌肉与神经》（Muscle & Nerve）上报道了这个案例。“他的反应非常好，症状有持续数月的改善，但最近病情恶化。” 谢尔克说。

患者组织正试图刺激新的研究。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非营利组织REACT19计划向研究免疫学、生物标志物和疫苗后疾病其他特征的团队分发数万美元的小额赠款。

克鲁姆霍尔茨说：“即使是一点点的支持也很重要，因为我们有责任提供初步数据，以获得更多的资助。”他和岩崎的LISTEN项目现在有大约2000名参与者，其中大约1000人患有长新冠，750人患有疫苗接种后的长新冠样症状，他希望在今年夏天开始发布结果。

据《自然》（Nature）杂志6月29日报道，世界各地政府正在计划未来几个月内推出新冠疫苗加强针，不过公众接种疫苗的热情正在减弱。一些国家认为所有年龄组都应该接种加强针，美国目前继续向几乎所有人提供加强针，但目前尚不清楚未来是否会继续这样推荐，但英国已于今年2月停止向50岁以下的健康者提供加强针，欧洲一些其他的国家也推出了类似的规定。

一些科学家推测，先前接种过疫苗且没有发生不良反应的人在加强接种后极不可能出现免疫功能障碍。“但这并没有改变帮助那些正在受苦的人的迫切需要。我们需要弄清楚为什么它会发生在这群人身上，为什么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雷迪说。

参考资料：

1.https://www.science.org/content/article/rare-link-between-coronavirus-vaccines-and-long-covid-illness-starts-gain-acceptance

2.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3-021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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