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歌剧作曲家多尼采蒂的《爱之甘醇》，整个故事像一幕人间闹剧，人物个性鲜明，情节很具戏剧性，有种热气腾腾的市井气息。1832年该剧在米兰首演后，如今还是大剧院热衷的剧目。我呷着浮有云朵般轻盈奶泡的卡布奇诺，听歌剧中一首首唱段，如品尝口感丰富的意大利甜点：咖啡的醇香，奶油的顺滑，浆果的嫩滑湿润……每一口都叫人陶醉。

资料图《爱之甘醇》的演员在排练 新华社图

故事发生在19世纪意大利一个小村庄。村里一个叫内莫里诺的男青年，爱上了有钱且漂亮的姑娘阿迪娜。像所有漂亮姑娘一样，阿迪娜又骄傲又任性。对内莫里诺求婚时紧张的样子，很有几分失望。虽然她心里也有内莫里诺的位置，但她看到内莫里诺唯唯诺诺的样子又不免失落。这时，村里来了一支军队，风流倜傥的中士贝尔科雷，马上对美貌的阿迪娜大献殷勤。这让内莫里诺更加紧张了，他向村医杜尔卡玛求助，希望能得到灵药。杜尔卡玛把劣质的红酒以昂贵的价格卖给内莫里诺，骗他说这是“爱的甘醇”，喝下后24小时就能获得姑娘的芳心。内莫里诺喝下“爱的甘醇”，因为酒精的作用，又唱又跳，行为变得很怪异，引起了阿迪娜更大的不满。为了刺激内莫里诺，她答应了中士的求婚，并且马上举行婚礼。内莫里诺这时慌了神，再次向杜尔卡玛求助。村医就想着再次向这个愣头小子敲一笔竹杠。身无分文的内莫里诺为了筹到买“爱之甘醇”的钱，不惜卖身从戎。这时，村里有内莫里诺即将继承到百万家产的传言，姑娘们纷纷来到内莫里诺身边，想博得这位继承人的好感。阿迪娜从杜尔卡玛口中得知，为了得到自己的爱，内莫里诺已经卖身给军队。姑娘大为感动，不但赎回了协议，还主动向内莫里诺示好。欢喜冤家终于走到了一起。大家都认为这是“爱的甘醇”发生魔力，纷纷向杜尔卡玛购买，骗子因此成了富翁。

歌剧有超脱于世俗的高级美，《爱的甘醇》好像在说身边某个村落发生的故事。生活的纱幕下，真实面孔复杂到令人匪夷所思。对歌手来说，其中的戏剧性很值得挑战。1991年大都会歌剧院版中，年过五旬的帕瓦罗蒂浑身是戏。男女二重唱《请问迷人的微风》中，他肥硕臃肿的身体，通过夸张搞笑的动作，将内莫里诺的憨厚和朴实很好地诠释了出来。与之搭档的女高音歌唱家凯瑟琳·巴桃，歌声轻盈柔美，用表情、形体，将阿迪娜的机灵活泼，进行了完美的诠释。最勾人心魄的，还是其中最受欢迎的咏叹调《偷洒一滴泪》，有种吃到爆浆巧克力的惊喜。帕瓦罗蒂游刃有余地在歌声里驰骋着爱情的渴望和忧伤，细腻、丰沛的情感产生漩涡般的力量，我们被席卷其中。

帕瓦罗蒂曾说：“音乐中包含着爱，没有爱就没有音乐。”要是得不到鲜活爱情的滋养，可能就没有音乐里的帕瓦罗蒂。对于身边女人更新不断，帕瓦罗蒂在自传中剖白道：我知道爱情的力量有多大，它能让一个人做出明知是错的事。

美好即便犯错，就有值得被原谅的可能。

看了这部歌剧，相信没人会嘲笑内莫里诺痴傻。他不惜付出全部钱财，乃至舍弃自由和生命，都是因为爱情。在一切速成、物化的当下，这份爱的真诚和狂热，恰是人们审美意识里对古典情感不自觉的渴慕。

关键词： 爱之甘醇 米兰首演 戏剧性 市井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