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记者 李蕾

最近，张艺谋有点忙。由他担纲总导演的北京冬奥会开幕式精彩亮相，而他与女儿张末共同执导的电影《狙击手》也登陆春节档。近日，张艺谋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坦言：“人生很难有几次这么巧地赶上这些时间节点，所以今年的春天对我来说特别不寻常。”

张艺谋所说的不寻常不仅指他的这段经历，也关于《狙击手》这部电影。虽然作品是抗美援朝的战争题材，讲述的却是发生在不起眼的战争角落里一场普通的遭遇战——“冷枪冷炮”运动中，一名侦察兵被美军击中，他身上带着至关重要的情报，五班接到上级命令，要在跟美军顶级狙击手的对峙下，不惜一切代价夺回侦察兵和情报。有观众评价，这是一部不太“张艺谋”的电影。没有极具冲击力的影像表达，也没有浪漫夸张的色彩运用，这些张艺谋电影创作惯用的标志性“符号”在《狙击手》中都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新作品的电影语言：冷静克制，却又不失充沛的情感。就是这样一部“大导演+新演员+小切口故事”的电影，塑造了一个个平凡又伟大的英雄形象，戳中了人们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谈到影片的选材创意，张艺谋介绍说：“在塑造人物过程中完成故事的讲述，是艺术创作的一条基本规律，战争题材也是如此。所有宏大的战争都是由无数个体组成的，所以我希望作品聚焦战场上个人的成长。狙击手视角正好符合我的想法，这种类型创作通常会将视角凝聚在一个小团队甚至个人身上。抗美援朝战争中涌现了张桃芳、邹习祥等很多优秀的狙击手，为创作提供了丰富生动的素材。我们综合了狙击手方方面面的资料和特质，编创了这样一个电影故事。”

以小切口表现战争，要尽可能地做到细致入微。尤其是狙击战中，人物的每一个动作都要清晰。为此，张艺谋专门邀请多位军事专家担任顾问。慢慢地，张艺谋自己也成了“专家”，他总结出了狙击战“要会藏”的特点，琢磨出了武器装备落后的志愿军战士用勺子来窥探敌方的创意。“狙击手之间是顶尖高手的决斗，取胜很大程度上要靠聪明才智，善于隐藏才能先发制人。至于勺子这个‘土法子’，灵感来源于道路拐弯处设立的凸透镜，磨得很光的做饭勺子可以起到凸透镜的功用，帮助狙击手观察对方的火力点。后来，这把勺子不仅成为贯穿全片的重要线索，也成为志愿军战士精神传承的象征。类似这样的小细节还有很多，都凸显了志愿军战士智慧果敢的一面。”

拍摄过程中，片方搭建了两个战场，一边是导演张艺谋负责的志愿军阵营，另一边是导演张末负责的美军阵营。他们同时开拍，也几乎同时停机。“影片内容是志愿军和美军之间的对决，而拍摄过程则像是我和张末两辈人利用影像进行的一场对话。每天晚上我们都要一起讨论拍摄内容，看自己和对方拍摄的素材，然后她根据我这边的思路调整她的拍摄内容，我也根据她的拍摄方法调整我的拍摄内容。”张艺谋说。

通过电影的故事讲述，张艺谋更希望与银幕前的年轻观众进行一场精神交流。“冰雪消融，家国强盛，‘狙击五班’里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鸭绿江畔，抗美援朝精神却一代代传承了下来，时至今日，依然蕴藏着强大的精神力量。相信随着这部影片的上映，‘狙击五班’的故事乃至这类抗美援朝题材电影将受到越来越多观众尤其是青年一代的喜爱，抗美援朝精神将注入国人的心灵深处，为他们奋勇前行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光明日报》（ 2022年02月07日 1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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