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春逝》和《对称性破缺》作为“开幕双戏” 开启演出季

来源:文汇报     时间:2022-09-20 10:09:40

话剧《春逝》和《对称破缺》作为“开幕双戏”,开启了YOUNG剧场的第一个演出季。这座年轻的剧场前身是杨浦大剧院,承载了当地居民的许多记忆,经过四年的改造,舞台大幕重启。剧场所在地理位置特殊,北邻复旦大学、同济大学等高校以及众多文创科创园区,大量年轻观众朝气蓬勃,有新锐、前沿的审美诉求;南望杨浦滨江,见证中国百年工业发展历程的旧址遗存,构成了极具张力的城市戏剧空间,接续着城市记忆的脉络。

上海剧院林立,考量一座剧场的水准,不仅要看舞台上演的作品,也要看这些作品以及这个演出空间自身,能多大程度地和当地观众、和社区产生有效的情感联结。YOUNG剧场从剧目邀约到节目策划,考虑在地居民的精神需求:怎样让这个特定社区里不同的观众群体获得高质量的艺术体验,怎样吸引青年艺术家在这个场域里积极实验,怎样鼓励更多的普通人克服重重困难、等地参与到艺术创作中——最终,打造一座没有围墙的剧场,成为民生的一部分。

“高校戏剧美学”,等待被发掘的剧场新能量

“开幕双戏”散场,有观众形容,《春逝》是春风拂面的女主义励志小品,《对称破缺》则是惟余莽莽的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心灵诗史。《春逝》讲述两位女物理研究者短暂的相处,两个孤独的开拓者相知相惜。《对称破缺》是一部群像式的作品,以物理概念隐喻几代中国科学人在乱世中的上下求索。两部作品都以文学趣味见长,都是“话剧九人”的原创作品。“话剧九人”最初是一群北大学生和校友共同运作的戏剧社团,编剧兼导演朱虹璇毕业前,和伙伴约定“连演10年”,十年后,这个团队已经创作出《四张机》《双枰记》《春逝》这些有辨识度的作品。

从高校社团成长而来,“话剧九人”的作品曾被质疑过于学生气。编剧兼导演的朱虹璇并不露怯,她相信,理想主义的、真诚的表达始终有价值和意义。YOUNG剧场在剧目选择和策划时,注重的也是这一点,“高校戏剧美学”是一股等待被发掘的剧场新能量,尤其在高校林立的杨浦,有必要让年轻观众感受高校原创戏剧“创作、思考、行动、探索”的力量。剧场新开,“开箱”单元的作品,都是学院派背景的原创大戏:《春逝》和《对称破缺》之后,“话剧九人”的《双枰记》也将上演,还有北京电影学院的《向阳里8号楼》,上海戏剧学院的《邬达克》和南京大学致敬鲁迅的《故乡》。

郭晨子编剧的《邬达克》用文献剧的方式,刻画了一个在时代洪流中艰难求生的漂泊者——邬达克。剧本渲染“身份”和“界限”的荒诞,误解、歧视和战争无处不在,但是一系列活生生的个体超越了身份的藩篱,获得了等自由沟通的能力,“身份”和“界限”消弭在人们具体的生存细节中。剧作以多层次的抒情,描摹邬达克的精神处境。

正如郭晨子在创作谈里写道:专业院校应该有自己的创作,戏剧,应该是保持探索的。“不成熟”和“学生气”都是被定义的。和商业剧场保持着距离的高校原创戏剧,因为独创和探索而具有珍贵的锋芒,它们原本被视作中国话剧创作的“外场”,而年轻的YOUNG剧场把外场当作主场,这些看似主流之外的创作,谁说不能慢慢创造自己的观众呢?

“凡人剧场”请回答:戏剧和人们真实的生活有什么关系

YOUNG剧场尚在改造时,剧场就推出了第一季“戏游记”,以开放的、有故事的城市空间为舞台,打造人人参与的无边界剧场。在两周的时间里,滨江行走剧场、科创园区内的装置剧场和新马戏,以及素人分享的故事剧场等,前后吸引了超过四万人次的观众。

其中,“滨江戏剧行走剧场:在岸边”,从黄浦码头旧址启程,途经毛麻仓库、“上海船厂”的焊接广场、杨树浦水厂,抵达东方渔人码头。这一路昔日的“工业锈带”被改造成当下的“生活秀带”,历史和未来戏剧化相遇的物理空间,蕴藏着一方水土的文脉气息。经历一段游戏般的戏剧行旅,观众沉浸式地进入特定的时空,因为重建感官和空间的联结,个体和城市之间的情分被唤起。那次“戏游”最鲜活动人的部分,是走到渔人码头时,一位土生土长的杨浦“爷叔”讲他小时候在码头嬉戏的场景。

始建于1920年的东华纱厂,见证了中国纺织机械产业的起伏,也见证了杨浦工业文明的变迁,现在成为充满活力的长阳创谷,在城市更新中追寻文化价值的延续。第一期的“一人一故事剧场”就发生在这个特殊的场域。观众不是被动的接受者,他们也是直接的参与者和创造者,萍水相逢的一群人被鼓励着讲述自己的故事,生活和舞台之间看不见的第四面墙被打破了。

事实上,为了挖掘和探索在地文化,YOUNG剧场原定的开幕戏是杨浦版《美好的一天》,只是后来不断被疫情打乱演出计划,这个作品最终确定将在年底作为跨年演出。

李建军创作的第一版《美好的一天》2013年在北京演出,通过这个作品,他提出“凡人剧场”的概念,让普通人成为聚光灯下的主角——没有一个人以演员为职业,也没有接受过专门的表演训练。演出中,每位参与的讲述者有一个独立频道,观众每人配备一副耳机和一个收音机,可以自由选择倾听任何一个频道的讲述,或拿下耳机,倾听现场的“众声喧哗”。这个作品不是短时间内让素人学速成的表演,重要的是调动每个人对自己所讲述内容的认同感,调动他们讲述的欲望,调动他们思考人生的动力。他们的讲述构成了一个网络,这就是历史。参与者和旁观者都在这样的时空网络中确认自己的价值。

杨浦版《美好的一天》招募的素人讲述者,年龄最大的74岁,最小的21岁,他们中有作家和画家,有ICU护士和船厂工人,还有自媒体大V和B站up主。年龄最小的小高是复旦大一的学生,高考赶上疫情,考试当天他还发烧了。38岁的王护士是2020年华山医院援鄂医疗队成员,在武汉一家医院担任ICU的护士,她要分享疫情里的故事。她一度错过这场演出,之后演出一再延期,定档到年底,现在她“争取上台”。李建军感到遗憾的是,两次招募讲述者,都没有快递员。“想听快递员的故事,但很难,他们一单接着一单,很难停下来。”

YOUNG剧场坚持要呈现杨浦版《美好的一天》,因为这个作品的特别在于它不断地回答一个问题:戏剧和真实的、当代的、身边的生活有什么关系?看见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这是任何间接经验都无法取代的。艺术不在远方或别处,它就在旁——戏剧延伸为群众文化,普通人有机会成为表演者,参与艺术活动,被现实直接触动并激发的艺术,是真正有力量的。(记者 柳青)

关键词: 话剧春逝 话剧对称性破缺 舞台作品 艺术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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